李小萌:作為總指揮這個身份來講,什么樣的事情就必須要由您來決策?
杜景臣:這次我們因為是在海上執(zhí)行這個任務(wù),一旦出現(xiàn)突發(fā)情況,應(yīng)該說是
要求指揮決策,都要做出快速反應(yīng),就是要快速決策、正確決策、及時處理,所以這次我總的把握的原則就是更多賦予我們一線指揮員,你看艦上的指揮員,包括171號也好,我們887號也好,給他們更多的支援,但是有一點要牢牢把握,就是對海盜船直接打擊的權(quán)力集中在我手里,你可以對他鳴槍示警,也可以發(fā)射信號彈,甚至發(fā)射一些爆震彈給他警告可以,但是(是否)對海盜船直接打擊,這個權(quán)力在我。
李小萌:為什么這個是最敏感的問題?
杜景臣:因為這個涉及到對海盜船只判別識別的問題,比如海盜船,什么叫海盜船?你不能因為它是一個高速的目標,它向你接近,它就是海盜船,不是。國際法對海盜船有一個明確的界定,就是它對你的艦艇也好,飛機也好,人員也好,對你的艦艇、飛機,對你的人員,對你的財務(wù)在實施搶劫,就像我們講犯罪一樣,他在施實過程當中,你可以斷定它是海盜在實施。
李小萌:你怕發(fā)生誤傷是嗎?
杜景臣:是。另外海盜的判別就是剛才講的,有好多海盜船只,它和漁船混在一起,有的干脆就是漁船作為平臺來作案,哪個是海盜船,哪個是漁船,也分不清,像也門、索馬里這些國家,他都可以有槍,海岸的漁船也可以持槍,你不能因為他有槍,就認為他是海盜,所以一旦你要盲目射擊,誤傷、誤擊,就造成外交上、國際上的一些誤會,所以對海盜船直接打擊,這個權(quán)力是集中在我們最高指揮員身上,所以其它一些情況的出擊,那就是采取一些警告性的,非致命性的一些武器,一線指揮員可以處理。
李小萌:出現(xiàn)過的要明白確定直接打擊這種情況嗎?
杜景臣:沒出現(xiàn)。
李小萌:我們海軍的威懾力足夠,另外就是今天我們給您帶來一個小禮物。
杜景臣:這個沒有給思想準備,我也沒給你準備。
李小萌:另外參謀長,我今天給您帶來一個小禮物,但是這個小禮物其實我是借花獻佛,這是中國和索馬里的國旗,為什么我送給您?也是因為索馬里海盜的問題,我采訪了索馬里駐華大使,這個是他送給我的,但是我覺得這個送給您可能比我留著更有意義,我采訪索馬里大使的時候,他叫穆罕默德•阿威爾,我說中國派海軍到索馬里,到亞丁灣去護航怎么看。他說我覺得中國的海軍,不管是來三艘、五艘、十艘,都沒有問題,我們對中國海軍非常放心。我問他為什么,他說因為當年鄭和下西洋到過索馬里,是一個和平之旅,所以我們相信中國海軍。不知道聽了這樣的說法,您怎么理解?
杜景臣:您這番話,你和大使這番話,我已經(jīng)在海上看到了,這次更多,為什么我們對海盜采取這種方式,一般對這些可疑目標采取驅(qū)離的措施,而不采取直接打擊,甚至不到非常緊迫的情況下,也不對他實施鳴槍警告,也是出于這個目的。因為中國和索馬里,我們兩國應(yīng)該說也是友好的一個交往,兩國關(guān)系都不錯,所以我們在處置這些問題也非常謹慎,盡量不要采取極端措施,特別是造成一些無辜人員傷亡,后期作為我們新聞媒體報道,也更多地去宣揚我們中國和索馬里人民之間的友好友誼,這點我認為媒體也發(fā)揮了重要的作用。
李小萌:今天軍艦靠島的時候,我們就在岸上看見它逐漸靠過來,那個時候我心情挺激動的呢,您呢?
杜景臣:我當然也很激動,剛才給大家說了兩句話,我說回家的感覺真好,亞龍灣比亞丁灣好,應(yīng)該說整個從去年12月26號離開亞龍灣以后,這124天,我們就像一個學生在趕考一樣,每天我們?nèi)w官兵都在認真書寫這張考卷,所以今天靠碼頭那一刻,我們終于這張考卷可以交上去了,所以我們對他講,這個任務(wù)總體評價應(yīng)該說安全、順利、圓滿。
李小萌:您的腳踏上陸地的那一刻心理踏實了。
杜景臣:回國了嘛,回家了嘛,剛才講回家的感覺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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