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新社成都八月二十二日電 題:“我真想小平穿著它去香港”
作者董銳吳華章
今年七十二歲的制鞋老人余騰清,曾三次為鄧小平做了三十多雙布鞋,在他眼中,小平對布鞋情有獨鐘。小平誕辰一百周年前夕,余騰清老人來到鄧小平故居陳列館,將傾注了自己對小平無限深情和愛戴的布鞋送去。
這雙布鞋在余騰清心中,具有很重的份量和意義。一九九六年余騰清在退休前,做了最后一雙布鞋,他希望小平能穿著這雙布鞋去香港。因為小平曾說,要在香港回歸后,到自已的土地上走一走、看一看。然而,天不遂人愿,這雙布鞋只能一直收在柜子里,成為余騰清一生的憾事。小平百年誕辰將至,他決定把布鞋送給鄧小平故居陳列館!
八月十九日早上,余騰清老人一行前往廣安。在車上,余騰清老人拿出這雙手工制作的、輕軟舒適、透氣吸汗的布鞋,講述他為鄧小平做鞋的經(jīng)歷。
第一次給小平做鞋是一九九三年。當年十月十八日,鄧小平的妹夫張仲仁在尋遍全國無覓處的情況下,帶著小平曾經(jīng)穿過的一雙布鞋,來到郫縣唐昌鞋廠。當時余騰清是這個廠的廠長。張仲仁帶來的這雙布鞋,為傳統(tǒng)工藝布鞋,圓口型,鞋面是黑色直貢呢,鞋底為全新純棉白布。制作這種布鞋,必須采用傳統(tǒng)的做鞋工藝。當時做這種鞋的困難很多:一是面料難尋,二是時間緊迫,三是多年未做過這種鞋,工藝流程陌生。全廠只有余騰清一個人能做,但能不能做到使老人家滿意?余騰清親自去成都跑面料,找遍全市各個紡織廠和商場,終于找到了理想的面料。經(jīng)過連夜趕制,十一月四日上午做了十雙,最后選了最漂亮的五雙帶去。
“當時鄧小平同志還開玩笑說家鄉(xiāng)給他小鞋穿呢”,余騰清回憶說。當張仲仁把五雙布鞋帶到北京,小平不斷稱贊鞋做得漂亮、安逸、舒適,立即要穿,全家人都圍著觀看,張仲仁取出第一雙,怎么也穿不進去,又取出第二雙、三雙……糟糕!五雙鞋一雙也穿不進去。天真無邪的小孫子們在一旁笑起來:“嘿!給老爺爺小鞋穿……”,小平也風趣地說:“家鄉(xiāng)人給我小鞋穿”,惹得大家都笑了。
后來張仲仁通過信件將這一情況轉(zhuǎn)到了廠里,余騰清滿腹內(nèi)疚。接過第二次送來的樣鞋,余騰清親自動手,連熬了兩個通宵,做了兩雙新布鞋。小平穿后非常滿意,并要求再幫助做幾雙。
一九九四年八月二十二日是小平九十大壽。張仲仁提前請?zhí)撇瑥S做三雙布鞋,為老人家生日穿用。余騰清按時做好了鞋,并對鄧小平的妹妹鄧先芙說:“這幾雙鞋具有特殊意義,是我和全廠職工對小平同志的生日祝福,千萬不能收錢,祝小平九十大壽愉快,健康長壽!
十月十日,張仲仁來到郫縣,如數(shù)付了鞋錢。他說:“老人家家規(guī)很嚴,絕不收受任何人的饋贈,你們的心情全家都領(lǐng)了,謝謝你們!請廠里近期再做幾雙布鞋,同時給卓琳同志也做幾雙。”余騰清高興地接受并完成了這件事。一九九五年九月十五日,鄧先芙來到郫縣唐昌鞋廠,送來一盒精致的糕點和一本精裝的《鄧小平畫冊》。
今年八月十九日十一時,余騰清老人來到了鄧小平故居陳列館,一家人將用紅布包扎好的布鞋送給了工作人員。
在參觀時,余騰清老人指著陳列柜中的一雙布鞋,自豪地說,這是他給小平做的,引得講解員和游人向老人投來了羨慕的眼光。余騰清說:“我做了一輩子的布鞋,鞋賣出去了,但沒人能記住你。給小平同志做鞋,雖然要轉(zhuǎn)手幾次,每做一雙他都要讓人如數(shù)付錢,還給我們送來了禮品、送來了畫冊、讓女兒來看我們,我感到小平同志十分尊重和理解普通人。他不僅是偉人,也是普通人,正如他穿的是最普通的布鞋,而干的卻是最不普通的偉業(yè)一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