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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，安徽師大一女學生被人群擠落站臺遭火車軋死引起國人關注。隨著下周春運的到來，各地鐵路部門紛紛增加人力維持秩序避免發(fā)生類似慘劇。圖為十六日，南昌鐵路局N528次列車列車長王水英親自在車廂門口維持秩序，倡導排隊上車、文明乘車。 中新社發(fā) 吳慶才 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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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復一年、因回家難而衍生的“春劫”效應，今年還沒正式顯示出來。但是對于某些鐵路旅客來說，蜂擁的人流已經預示著他們旅途中的一場劫難，更不堪的，是“女大學生被擠落站臺軋死 軀體被火車軋成兩截”(《廣州日報》1月17日)的消息。一個花季少女，轉瞬隕落在艱難的回家旅程上，哀悼痛惜不是唯一恰當?shù)淖藨B(tài)。于是，民意激憤了，網絡沸騰了，進一步的質問也展開了——因為，冷靜的悲劇可能發(fā)生在每個乘客的身上。人們需要判斷是哪些地方出了錯，相關人等能夠承擔哪些責任，才能通過減少悲劇發(fā)生的制度誘因，從而最大程度地規(guī)避悲劇。
任何一樁悲劇，都可以從制度環(huán)境與世道人心這兩個角度去解讀。此事公安刑偵部門正在調查取證，而據(jù)報道中目擊者的描述，我們固然可以看見偶發(fā)因素作祟：如果這些乘客都遵守乘車秩序的話，發(fā)生這種慘劇的概率就會小得多。如果沒有鐵路運能有限的現(xiàn)實窘況，如果不是當?shù)剡@些天的大雪天氣影響了公路車輛的運行，鐵路的客流壓力也不會這么大。然而，我們不需要假設，歸咎于乘客的公德素質缺失更屬無謂。因為擺在我們面前的殘酷事實，就是冷靜最終沒有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的稻草。失控的客流和擁擠，已經注定這場慘劇不會被阻止。
由此，我們可以推斷，假如當時有鐵路工作人員進行疏導(“控制人上車”)和解釋，乘客擔心這趟過路車不停站、他們上不了車的恐慌情緒，就會得到平復。而這種措施原本就應該是鐵路部門的程式化、制度性安排。但是從事后當?shù)鼗疖囌疽晃获R站長的曖昧回應，我們才恍然大悟，這些工作他們要“進入春運狀態(tài)”才做！
這種說法未免匪夷所思。據(jù)筆者翻查，鐵路的安全管理，對應著種種的規(guī)章制度。而鐵路安全文化的創(chuàng)建，更是有“超前性”之說，指要對安全生產中可預見的困難問題提前準備，未雨綢繆。
而在慘劇發(fā)生的第二天(1月14日)，又發(fā)生了一起令鐵路旅客心有戚戚的事情：湖南長沙百余有票學生被趕下火車，半天沒人理睬，事后解釋原因是列車超載造成學生沒能上車。與冷靜事件相同的是，這趟嚴重超員的火車也是過路車，車在到長沙站之前就上了太多沒票的乘客。
只要搭乘過火車，就會注意到“車廂定員若干人”的字眼。然而現(xiàn)實中，對于不根據(jù)列車有效載荷來定火車票發(fā)售量的暴利行為，有關部門卻是裝聾作啞。有網友直言說，超載對于鐵路部門來說是大好的創(chuàng)收時機。汽車可以提價但不準超載，火車不準提價但可以超載，這種交錯的制度安排的玄機，又那是普通老百姓所能了解的？！
超售造成的超載，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安全隱患，但這不是“鐵路警察各管一段”，各站還可以通過及時交流客流信息、啟動應急預案提前做好分流工作以應對。正如悲劇所展示的，切實保障旅客人身安全的措施，卻在很多個環(huán)節(jié)同時出錯。
盡管這只是一個極端的悲劇例子，由此而反省制度環(huán)境，卻并非矯情。春運還沒開始，僅僅是大學生的返鄉(xiāng)人潮，就已經讓太多人忐忑不安的痼疾大規(guī)模發(fā)作。而對于五一黃金周取消后的第一個春節(jié)，鐵路運輸部門的作為，是否足夠應付極為可能出現(xiàn)的客流暴增壓力，實在不容樂觀。正如有評論指出的，正是因為春運的安全已成了維系不特定多數(shù)人的公共安全，才更需要鐵路部門以科學和細致的疏導措施，從車票發(fā)售到站臺候車到檢票上車嚴加管控。
誠然，在鐵路運能的歷史欠賬以及制度改革的制度困境被真正清還、破解之前，完整的解決方案難以期待。但是，對于公眾來說，他們已經展示了對悲劇背后的制度出路的逼視。而對于鐵路部門來說，所有為什么的進一步追問，在他們身上強大的壟斷慣性和牟利沖動之前，或許都會理所當然地顯得徒然無力。
乘客已經為春運付出了舒適度的代價，盡管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犧牲，但別讓他們再以生命的代價為旅程殉難，成為超售超載制度的犧牲品。被抨擊為“只管收錢賣票 不管乘客人命”的行為，行政機關應該以其強有力的監(jiān)管和執(zhí)法手段迅速介入進行糾正。乘客已經無法保持旅途中的優(yōu)雅，但至少應該維系他們生命的尊嚴。(李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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