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里,她甜美嬌柔,青春靚麗;冰棺中,她面色灰土,芳華殆盡。
2008年10月6日,佘健在自家臥室被發(fā)現(xiàn)身亡,后經(jīng)法醫(yī)認定為自殺身亡,死亡時間為10月3日凌晨。
在留給父母以及丈夫的遺書中,自殺的動因被判斷為因情所困,不堪忍受痛苦的婚姻。出人意料的是,18日上午,貴陽市政法委常務(wù)副書記肖家璇來到佘健靈前,向其父母透露,佘健的自殺以及善后處理已經(jīng)納入政府工作范疇,且已專門開會進行討論。
佘健生前為貴陽電視臺新聞中心工作人員,僅從自殺本身來看,其性質(zhì)難超婚姻失敗或感情糾葛之界,然而卻引發(fā)當?shù)卣叨汝P(guān)注,不免引發(fā)諸多猜測。
佘健的家位于貴陽市云巖區(qū)陜西路一處商住樓內(nèi),偌大的客廳,已被布置成靈堂?澙@的煙霧中,佘健靜靜躺在冰棺內(nèi),生命已如棺外的菊花般凋落。
母親程美華數(shù)度落淚。她說,女兒“絕對是個乖乖女呀”“真是不明白,為啥會走上自殺的絕路?”
佘健的家人透露,她的死,顯然與丈夫周軍的關(guān)系甚大。去年10月24日,33歲的佘健經(jīng)人介紹給44歲的周軍認識。相識不到一個月,兩人辦理結(jié)婚登記,但一直未舉行婚禮。
在其10月3日凌晨寫給丈夫周軍的遺書中,佘健咬破了指頭,讓鮮血染在遺書的最后署名上:“老公,我的死其實對你是一種解脫……到現(xiàn)在我都很愛你,真心愛你。所以我放手了,用生命放手……”
而在她的一條條短信中,更讓人看到了這個柔軟女人的不幸:“他要找情人回來和我一起過,還要讓情人生娃娃了再讓我生娃娃!”“你是不是人嘛!老婆懷孕了!你不聞不問!還逼我離婚!又在外搞婚外情!”……
佘健的父親說,女婿周軍自10月6日晚回家并在第二天短暫露面后,便一直不見蹤影。
在留給丈夫周軍的遺書中,佘健還表達了最后的愿望:“老公,我死后給我穿上婚紗戴上結(jié)婚戒指好嗎?……老公,其實我真的想留下來,真真正正的當一次新娘……”根據(jù)遺愿,她的后事必須由丈夫周軍處理,因此,父母無奈之下只能將女兒放入冰棺,等待周軍的歸來。
1
“好男人”
一個風(fēng)雨無阻的
“好男人”
第一次見面的印象是“看起來很土氣,還離過婚”,但介紹人是臺長和貴州省廣播電視局副局長,“都是德高望重的領(lǐng)導(dǎo),肯定相信他(周軍)是個有才能的企業(yè)家”。
自殺事件傳開后,坊間在指責(zé)周軍無情時,也有人認為佘健是“傍大款,是咎由自取”。對此,一位佘健的密友告訴記者,即便是佘健結(jié)婚后,追求她的人也很多,“無論是相貌還是錢財,比周軍強的人不在少數(shù)!
佘健多位好友均證實,佘健與丈夫周軍的相識,是經(jīng)貴州省廣播電視局副局長胡德懷與貴陽電視臺臺長劉寶靜介紹,時間是2007年10月間。
據(jù)了解,周某出生于貴州仁懷,靠白酒防偽技術(shù)起家,佘健的家人說,他其實就是賣假酒的,“多次看到他與貴州賣假茅臺的人來往”。
佘健的母親程美華說,第一次見面后,佘健并不喜歡周軍,“看起來很土氣,還離過婚”,但是,因為介紹人是自己的臺長和省廣播電視局副局長,“都是德高望重的領(lǐng)導(dǎo),肯定相信他(周軍)是個有才能的企業(yè)家”。
隨后,2007年10月末到后來的一段時間,總有一個男人每天在下班時間開著車準時停放在電視臺門口,風(fēng)雨無阻地來接送佘靜回家。當時同事們看到這種場景還感動了一陣子。佘靜跟大家說,這個男人對她確實好,面對這份感動,她在考慮要嫁給他。
2007年11月21日,即認識一個月左右時間,二人登記結(jié)婚。
2
介紹人
一個不在服務(wù)區(qū)的
介紹人
一個尚待證實的消息是,因為合作生意的關(guān)系,胡德懷與周軍之間有資金的往來,周軍曾向其表示,“在電視臺幫我找個女主持人做女朋友吧”。
18日上午記者向正在佘家的貴陽電視臺臺長劉寶靜求證得到肯定答復(fù):介紹人正是貴州省廣播電視局副局長胡德懷和他自己。截至發(fā)稿時,胡德懷因出國手機仍無法接通,劉寶靜向佘健家屬解釋為“胡的手機沒有辦理國際漫游服務(wù)”。
佘健母親程美華介紹,佘健自殺后,她與胡德懷為此通過電話,胡在電話中表示已經(jīng)知曉佘健自殺一事,并稱周軍在“失蹤”期間也與其通過電話。“他告訴我,電話會24小時開機,有什么事可以隨時跟他打電話!
“她就是太追求完美了”程美華說,女兒之前也談過男朋友,但是從未動過結(jié)婚的念頭,但她一生只想有一次婚姻,卻是以自殺的方式獲得。
在佘健自殺后,劉寶靜曾詳細說明了介紹的緣由。2007年,胡德懷讓其在貴陽電視臺為周軍介紹女友,并稱周軍為年輕有為的實干企業(yè)家,此前,劉、周二人并不熟識。
一個尚待證實的消息是,因為合作生意的關(guān)系,胡德懷與周軍之間有資金的往來,周軍曾表示不需要還錢,“在電視臺幫我找個女主持人做女朋友吧”。
但一開始,劉寶靜并沒有為周軍找到合適的人選,劉寶靜跟佘家的解釋是,他根本就不懂得該如何介紹,經(jīng)周軍的一次次催促,最后在電視臺內(nèi)確定了兩名人選,“都是30歲左右未婚的,太年輕的也不好,周軍畢竟40多歲了”。
3
“殉情事件”
一個政府部門介入的
“殉情事件”
將著手兩方面的推進,一是“動用一切手段,包括國家機器”找到周軍,雖然他不是罪犯,“但要公安部門把他帶回來”……
18日這一天,事情出現(xiàn)了“意外”的轉(zhuǎn)機。當日上午9點半左右,貴陽市政法委常務(wù)副書記肖家璇突然現(xiàn)身佘健靈堂,并向家屬表示,事情的進展將納入政府工作議程,17日,貴陽有關(guān)部門為此召開會議,討論事情的善后處理。
肖家璇說,根據(jù)會議決定,政府將著手兩方面的推進,一是“動用一切手段,包括國家機器”找到周軍,雖然他不是罪犯,“但要公安部門把他帶回來”;二是希望家屬同意將佘健遺體運往殯儀館存放,費用由貴陽電視臺暫時墊付,并跟民政部門“打好招呼”,日后必須有周軍和佘健父母的簽字才可以火化。一個平常的“殉情事件”,怎會引發(fā)政府部門的介入?肖家璇解釋稱,首先是遺體長時間放在家里會引發(fā)鄰里的不滿,“也可能將事件引向不好的輿論導(dǎo)向!
對于將遺體運往殯儀館,佘健父母表達了異議,理由在于,周軍的“失蹤”才導(dǎo)致女兒最后的“遺愿”無法完成,而周軍的“出逃”,卻是由當?shù)匾幻诠簿謷炻殲楦贝箨犻L的人士在靈堂將周軍帶走所致。
佘健的姐姐說,胡德懷與周軍同為貴州仁懷同鄉(xiāng),關(guān)系頗好,“據(jù)說他倆之間互相知道對方的隱私,周軍曾說,‘無論何時,找得到胡德懷的地方,就可以找到周軍’”。
4
“前女友”
一個意外出現(xiàn)的
“前女友”
她描繪周軍其人,是典型的“花花公子”。周軍的前任妻子說,她所以跟周軍離婚,就是發(fā)現(xiàn)其“公然在外面與其他女人同居”。
16日,周軍的一位律師朋友石陶然主動向媒體說明,他與周軍通過幾次電話,周軍之所以不愿為亡妻料理后事,是因為妻子自殺后,他多次遭到不明身份的人毆打。由于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,他最終只好選擇出逃,也就顧不得料理亡妻的后事了。
但另外一些人卻不期出現(xiàn)。17日,一名自稱是周軍前女友的女子來靈堂拜祭,并向家屬透露,周軍是典型的“花花公子,玩弄女人無數(shù)”,在接受記者采訪時,她甚至當面說出周軍是“性虐待者”,總是對人撒謊。
同時站出來的還有周軍的第二任妻子,她在現(xiàn)任丈夫的鼓勵下接受記者的采訪。她說,她所以跟周軍離婚,就是發(fā)現(xiàn)其“公然在外面與其他女人同居”。
而在佘健的遺書和短信中也多次提到,丈夫之所以不回家,就是現(xiàn)在正與一名廖姓女子同居,佘健的舅舅表示,曾去該女子住處找過周軍,而劉寶靜也認為周軍是“流氓和無賴”,并對自己介紹其給佘健認識感到后悔。
18日臨走時,貴陽市政法委常務(wù)副書記肖家璇表示,請家屬放心,雖然不能保證具體的時間,但一定會找到周軍,“這事已經(jīng)上升為政府介入的高度”,一定要讓逝者盡早入土為安。
最后的聲音
“ 老公,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爸媽,我是為了讓你自由而死,并沒有離婚,所以你還是他們的女婿,你一定要記得哦。老公,我死后給我穿上婚紗戴上結(jié)婚戒指好嗎?我是你的老婆,你要怎么安葬我,由你來定吧。老公,其實我真的想留下來,真真正正的當一次新娘,……可這已經(jīng)是一個夢了,一個永遠不會醒的夢……(成都商報報記者 劉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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